初戀

　　koon靚姐像阿窿那樣到處向靚師奶和靚安哥催稿，我在沾沾自喜，慶幸還未結婚。結果，koon靚姐點我寫初戀。



　　我的初戀，有點不合邏輯。正常的戀愛，是拍拖手牽手到公園散步，一起上課補習玩樂。可是我的初戀，幾乎沒有這些約會事項。

　　因爲，我人在Kuching，他人在Julau（泗裏街與詩巫之間的一個小鎮）。

　　那年，我15嵗，他16嵗。朋友隨他的堂哥到那裏度假。深夜，朋友給我撥了一通電話，聊着聊着就認識了對方。兩個年輕又大膽的心，透着電話，在電話裏聊了許久。兩個人一時聊開，便打打鬧鬧，對彼此的印象深刻。隔幾天，他給我發了短信，就這樣扯在一起。

　　年少輕狂，又憧憬戀愛，他透過電話和短信追求，也就隨隨便便答應。我當作這是一場遊戲，兩人之間的虛擬遊戲，遊戲結束，兩個人就回到現實。結果，越陷越深，這一場遊戲變成戀愛，一談也談上了八個月。

　　我常在想，到底該如何形容這一場戀愛？在打着這篇文章時，腦袋裏閃過一個詞“相親”。是的，就是這一個詞，又貼切又屬實。我和他從未見過彼此，連照片都沒看過，就迷迷糊糊地走在一起。就像封建年代，一個媒婆介紹，定了，就等着結婚。

　　說也奇怪，兩個人僅靠電話、短信和信，甚至朋友傳話，慢慢走慢慢走，也就走了好幾個月。儅兩個人發現，原來我們可以不介意外表，不介意眼光而談這一場我們彼此都逐漸墜入愛河的戀愛時，我們決定互相交換照片。

　　他給我寄來的照片，是校際比賽的冠軍照片。他是個運動員，學校省份代表的籃球運動員。他穿着紅色的球衣，捧着獎盃，笑開了嘴。他透過照片和笑容，把喜悅帶給我。我常常把他的照片隨身攜帶。那時，我也是學校的籃球運動員之一，縂會認識幾個省手州手。朋友們都認識他，我也常有機會去賽場找他支持他。可是，我都沒有去找過他。不過，我給他寄了我中學時期的照片，我身穿校服，搾起馬尾，甜甜的一笑，把我的幸福送給他。

　　那一年，我是PMR考生。考試前兩個月，我都窩在房裏讀書。每天下午，總會有一封鼓勵的信息；每天晚上睡覺前，總會有一通電話讓我撒嬌。有時，他是我的鬧鐘，我總是像個孩子，在電話裏要求賴床，像個孩子閙個不停。他總會哄哄騙騙，寵壞了我。我記得他有早睡早起的習慣，我生日那天，家裏辦了一個生日會，等我整理梳洗后，已經將近午夜。這時，他給我撥了一通電話，我們一聊就聊了一個小時。他給我唱生日歌，陪我許願，也哄我騙我睡覺。這一年的生日，也是我近幾年來最快樂的生日了。

　　我曾經以爲，我們是公主和王子，會永遠幸福快樂地在一起。我曾經憧憬拍拖、婚禮、孩子……

　　結果，我們分手了。

　　那年，學校假期，他忙於打工，嫌少陪我。那年，我年輕叛逆，脾氣暴躁，無理取鬧。家裏父母發現我們在一起，閙了不小。那時，我皮膚炎惡化，到處診治。面臨了兩人之間、身體健康、父母的壓力，我提出分手。分手時，我痛徹心扉。三天后，我被送去政府醫院診治，每隔幾天打針、吃葯、割肉化驗……我累了，也沒有挽留的心思。我心煩意亂，參加佛學營隔世整個星期，加上手機坏了，索性整個月不拿手機。每一夜在眼淚和寂寞的陪伴下入眠。

　　就這樣，一段感情逝世……

　　半年后，我們再次聯絡。我們的關係既陌生又熟悉，也互相了解近況，一直維持了近兩年。

　　我問，我們還有沒有機會？

　　他說，或許吧……給彼此一些時間……

　　我說，爲什麽？

　　他說，給彼此五年時間吧！我知道你想讀中文係，畢業后，我們再在一起。我不希望我們的戀愛，影響你的學業……我等你，等你畢業。

　　我哭了，也狠狠地挂了電話。

　　我告訴自己，如果這一條路，他並沒有勇氣和我一起走，五年后重逢，我們又能一起走嗎？這五年來，爲了一個男人，寂寞又孤單地完成夢想，這個背負太重了，重得讓我心碎了。

　　那一夜，眼淚和寂寞再次陪我入眠。睡醒后，我告訴自己，我該為自己而活。

　　聽聞，那一夜他也哭了；聽聞，他一直單身，守着五年的承諾；聽聞，他努力工作，賺錢存老婆本。

　　年初，他給我一封簡訊，問我“變了嗎？”

　　我已經不是那個女孩了。頭髮剪了，衣著造型換了，心也變了。拉曼大學中文係的大門為我開，我卻走入拉曼學院這間學府；他的心為我留了一個位子，我卻越飛越遠……

　　那天，我們終于見了面。他就如照片一樣，高高的，帥帥的，散發運動員的氣息。可是，明明就在我的面前，心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。思想不同，差距太大，我們的步伐並不一致。

　　散了，就散了……

　　就讓我和他回憶停住，停在最美的畫面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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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一場愛情裏，我是被他寵壞的女朋友。我任性、胡鬧、耍脾氣，他一直默默遷就。所以，多年后，有個男生對我說，有時候我覺得你很煩，無理取鬧。那一刻起，我才發現初戀的戀人是對真心最難得的情人。我知道再也沒有人會像他那樣遷就我，疼愛我。所以，多年以後，我學着不輕易意撒嬌，不輕易耍脾氣，也不會強人所難，甚至輕易妥協，卻也學不會綁住男人的心。